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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3 8: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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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和冯玉祥可谓是近代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论后世的评价如何,二人都极大地影响了历史发展进程。从儿女亲家,到结义兄弟,再到公然决裂,直至痛下杀手,蒋、冯二人到底有过怎样的恩怨纠葛?

年9月,在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直系将领冯玉祥被任命为第三军司令北出迎敌。结果,他在奉系的拉拢下却突然率部返回北京掌控了政权,导致直系势力全面溃败,史称“北京政变”。

北京政变后,冯玉祥联合奉系的张作霖和皖系的段祺瑞一起组成了临时政府,还公开邀请孙中山北上共商国是。不过,由于遭到了各方势力的排挤,他始终都游离于真正的核心权力之外,被迫放弃军权前往苏联“考察学习”。

在孙中山“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的旗帜下,国内的革命形势风起云涌,有越来越多的青年人都投身其中。作为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也是学生运动的积极推动者,甚至还因为声援“五卅运动”而被学校开除。

崛起势头明显的蒋介石为了寻求苏联支持,也为了塑造自己民主进步的形象,欣然同意自己儿子前往莫斯科中山大学去学习,去接受共产主义教育。年10月19日,蒋经国以“尼古拉·维拉基米洛维奇·伊利扎洛夫”的化名踏上了前往苏联的客轮,同船赴苏的还有冯玉祥之子冯洪国、叶楚伧之子叶南和于右任之女于秀芝等20多人,中途停靠时他还亲自前往送行。

由于正处在国共合作的大背景下,两党的许多青年都纷纷前往苏联留学,双方的相处非常融洽。在莫斯科期间,蒋经国与许多共产党人都维持着和谐友好关系,更与冯玉祥的女儿冯弗能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年初,冯玉祥的女儿冯弗能从德国转到苏联,同样进入中山大学学习。那一年,蒋经国16岁,冯弗能15岁,两个身处异国他乡的年轻男女相爱了。

蒋经国虽然身材矮小,相貌也并不出众,但在父亲“进步民主”形象的衬托下,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许多青年女性都仰慕他;而冯弗能则是标准的东方美女,除了容貌清秀外,才华也非常的出众,收获了许多青年男性的表白。

两个思想进步和青春懵懂的人,拥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和文化背景,谁也看不起周围的追求者们。一来二去,蒋经国被冯弗能的美貌吸引了,冯弗能则被蒋经国的志向吸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这样悄然开始了。

年3月20日,蒋介石突然宣布广州实施全城戒严,不仅逮捕了共产党员李之龙,而且还扣留了中山舰和其它的舰只。同时,他还派兵包围了省港罢工委员会并收缴了全部枪械,驱逐了黄埔军校和国民革命军中的所有共产党,更驱逐了几名苏联顾问并“礼送出境”,史称为“中山舰事件”。

从此开始,苏共开始提防国民党的右派分子,只是念在国共合作的大背景才保持了克制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年7月9日,在国共两党的联合推动下,蒋介石作为北伐军总司令开始率军北伐,继续推进孙中山倡导的反帝、反封建运动。

年9月,冯玉祥应李大钊的邀请返回国内,在原先西北军的基础上进行“五原誓师”,从此加入了北伐军的行列。当时,蒋介石率领的北伐军遭遇了严重挫折,这次火线加入无异于是一次雪中送炭。在他的积极配合下,北伐军南北夹击北洋残余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大了战果。

年底,蒋经国和冯弗能正式在苏联结婚了。由于都是革命青年,他二人顺应了苏维埃政府所倡导的简单朴素,甚至都没有举行婚礼仪式,只是写信通知了各自的家长就算大功告成了。于是乎,尚未谋面的蒋介石和冯玉祥就成为了儿女亲家。

年4月12日,已经率领北伐军攻占上海的蒋介石突然发难,以“反共”为名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几天后,他还在南京成立新的国民政府与武汉国民政府分庭抗礼。

作为亲家,冯玉祥竟不惜和苏联划清界限,公开站在了蒋介石的一边,此事成为其最大的污点。若干年后,他还对此事耿耿于怀,深切自责当年的鲁莽之举。

惊闻“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远在莫斯科的蒋经国大惊失色,立即在中山大学登台演讲谴责自己的父亲。之后,更在塔斯社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自行宣布与之断绝父子关系:

作为一个名革命者,他已经死了,已经走向了反革命,并且是中国工人大众的敌人。蒋介石曾是我的父亲和战友,现已走向了反革命的阵营,从此是我的敌人。

由于态度和行动都非常坚决,蒋经国获得了苏联当局的认可,并没有受到明显的波及。但是,冯弗能却没能与父亲冯玉祥划清界限,没能与之断绝父女关系,也不能发表旗帜鲜明的谴责声明,只得接受被苏联遣返的结果。

直到临行前,冯弗能还劝说蒋经国能和自己一起回国,但却遭到了拒绝。从此以后,这对小夫妻劳燕分飞,结束了不满一年的婚姻生活。

年6月19日,蒋介石和冯玉祥在徐州的砀山进行了初次会晤。虽然儿女亲家做不成了,但二人在政治上和军事上都有合作的现实需求,希望共同对抗武汉国民政府。据冯玉祥在《我的生活》中回忆:

我的车子到了砀山,距离徐州还有一站,蒋先生亲自乘车前来相迎,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会晤。

年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宣布与共产党决裂并且展开“清党”,直接导致了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随着以正统自居的武汉国民政府也打出了反共旗号,使得蒋介石成立南京国民政府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立即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为了打破政治上的被动局面,蒋介石决心在军事上寻求主动,迅速发起了徐州战役。不过,他在直鲁联军的攻势下竟然大败而归,只得在8月13日黯然辞职下野,为“宁汉合流”提供了可能。

宁汉合流后,新成立的南京国民政府虽然表面上实现了团结,但内部却是派系林立和波诡云谲,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为了促成蒋介石顺利复职,冯玉祥积极联络晋系的阎锡山等人公开通电:

介公一身紧系党国安危,无论如何艰辛,无论如何谤毁,必须努力完成革命工作。

年2月,国民党在南京召开了二届四中全会,不仅全面背叛孙中山的“三大政策”,而且开始进一步镇压革命。在这次会上,蒋介石重新得以复出掌握军权,继续担任北伐军总司令。

冯玉祥大败奉系军阀张宗昌,蒋介石专程赶往河南与之见面,还在郑州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按照古法,两人互相交换了兰谱,蒋介石写着“安危共仗,甘苦同尝,海枯石烂,生死不渝”,而冯玉祥则写着“结盟真意,是为主义,碎尸万段,在所不计”。

此后,随着军内地位逐渐稳固,冯玉祥这位义兄在蒋介石心中的地位逐日下降。年8月,两人因为在编遣会议上的重大分歧而反目,“亲兄热弟”仅仅一年时间就感情不在了。据冯玉祥在回忆录中记载:

蒋专弄权术,缺乏诚意,既联甲以倒乙,复拉丙以图甲。

10月10日,冯玉祥怂恿部将宋哲元、刘郁芬和孙良诚等人联合通电反蒋,同时拥戴阎锡山为总司令,自己只担任了副总司令。不过,在蒋介石的拉拢分化下,冯玉祥遭到了阎锡山的背叛与扣押,这次反蒋战争也黯然落幕了。

由于蒋介石的强势崛起,再一次引起了各派势力的担忧。在汪精卫的暗中支持下,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和冯玉祥等人再次进行了密谋,准备联合起兵反蒋。

年3月14日,阎锡山亲自护送冯玉祥返回潼关,两人就此冰释前嫌。回到自己的军队,冯玉祥很快就公开通电要求蒋介石下野,得到了阎锡山和李宗仁的积极响应,“中原大战”也就此打响。

战争开始后,冯玉祥在陇海路和平汉线接连取胜,还以军事重地徐州为目标发起了“八月攻势”。不过,由于阎锡山作战不力和拥兵自保,由于部将庞炳勋、刘春荣和石友三等人临阵倒戈,冯军已经变得土崩瓦解,他只好退隐下野。

年“九·一八事变”后,冯玉祥与旧部方振武和吉鸿昌等人组织了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一举收复了多伦等四县,强有力回击了日寇的侵略和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不过,由于缺乏国民政府的支持,这些局部抵抗都失败了。

灰心失望下,冯玉祥只好隐居在泰山读书,期间还邀请了一些共产党人和民主人士交往。面对日寇的得寸进尺,面对抗日的风起云涌,他的思想日益坚定,还在书房挂出了“救民安有息肩日,革命方为绝顶人”的对联进行自勉。

年11月,冯玉祥同国民党左派宋庆龄和何香凝等十余人联合提出恢复孙中山“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在逼迫蒋介石做出承诺后,他同意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从此积极投身于抗日爱国运动。

年“卢沟桥事变”后,冯玉祥下令驻守北平的第29军将士“抗敌守土之责,断不容丝毫退让”。之后,他又亲自兼任了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和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坚决阻挡日军的侵略,但却始终受到蒋介石的掣肘和猜忌。

抵达陪都重庆后,冯玉祥继续投身各种反日运动,还参加多种文化活动以宣传抗日。年10月19日,为了纪念鲁迅逝世4周年,他发表演说号召国人学习鲁迅的“真、硬、韧”精神,以大无畏的精神去争取全民族抗战胜利。

年5月,面对抗战形势的逐渐明朗化,国民党召开了六届一中全会,冯玉祥当选为中执常委。日本投降后,他满怀信心开始憧憬着和平建国,还公开表示:

国家未来要发展科学,民主政治,经济建设,国防军事,解放妇女及儿童,健全国际关系,建立工业基础,改良农业及造林畜牧,扶助商业,普及教育,改造社会,改良人种,发展交通和提倡渔业等。

日本无条件投降后,面对举国上下的民意和美苏等国的压力,蒋介石也假模假式地公开响应和平,甚至数次电邀毛泽东亲赴重庆共商国是。对此,冯玉祥表现得非常积极,希望争取任何一丝和平的机会。

年8月28日,毛泽东在周恩来、王若飞、张治中和赫尔利的陪同下飞抵重庆,准备参加“重庆谈判”。9月1日下午,中苏文化协会为庆祝《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签字举行了鸡尾酒会,冯玉祥激动地表示:

您来了,中苏友好条约也缔结了,让我们为总理“三大政策”的实现而干杯。

面对蒋介石的一系列举措,冯玉祥越来越痛心疾首,担心日益浓厚的内战阴霾。从重庆还都南京后,他在日记中这样表示:

抗战胜利今还都,应当欣跃又狂欢,为什么心头却不轻松?那是因为政局还未开明,为了实现那一天,同胞还需努力。

年6月26日,蒋介石在完成内战的准备工作后,撕毁了墨迹未干的“双十协定”。以全面围攻中原解放区为起点,相继又在晋南、冀东、辽南、苏皖边、鲁西南、热河和察南等地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全面内战就此爆发。

内战爆发后,冯玉祥与蒋介石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年8月,他被强令退出现役并且以“特派考察水利专使”的身份前往美国,相当于被远远调离了国内战场。

年9月2日,冯玉祥偕妻女及工作人员一行八人登上了“美琪将军号”客轮,临行前还在《大公报》发表了一篇《上蒋主席书》作为自己的“临别感言”。其中,他这样提到:

今日大局以和平为天经地义,国际要和,国内更要和。和了一切有办法,打了必有至痛至惨之结局,且打了还是要和,任便打多久到头还是和。打得愈久,所遭惨痛愈深,而问题依然未解决。与其将来和,何如现在和?

抵达美国后,冯玉祥先后参观访问了美国的八个州,更加强烈感受到了和平建国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虽然身在美国,但他却心系国内的局势,还在接受美国记者采访时表示:

而今中国内战之炮火惨烈,为八年抗战中所未见。同胞们死的死,伤的伤,饿殍载道,百业凋零,人人都已走投无路。苟无有效之方法制止,中国将成何局面?中国将成何国家?

年9月,冯玉祥出国考察转眼已经一年期满,担心此时回国一定会遭到蒋介石的迫害。于是,他以“继续考察水利”为由,给行政院长张群写信要求延期一年。虽然得到了批准,但却只给了半年的经费,国民政府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迫使他能尽快回国。

10月9日,冯玉祥在纽约公开发表了“反独裁统治、反美援内战”的声明,并且直言不讳地批评杜鲁门政府的对华政策是“犯了严重的错误”,还给蒋介石起了一个“屠宰公司总经理”的诨号。远在南京的蒋介石闻讯,气得连声大骂“娘希匹”,大骂“忘恩负义”。

为了更加有效地开展反蒋运动,冯玉祥积极筹划建立民主统一战线,在年11月9日成立了“旅美中国和平民主联盟”(旅美联盟)。同时,该组织还旗帜鲜明地提出:

联盟的中心任务是争取美国人民对中国和平民主力量之更进一步认识与同情,它的唯一目的是谋求终止兄弟互相残杀以及建立中国民主。

在冯玉祥的大声疾呼下,美国各界和民主人士都开始向杜鲁门总统施压,向白宫、国务院和国防部施压,迫使其收敛和改变对华政策。

气急败坏之下,蒋介石开始出手进行反击。年12月27日,冯玉祥收到一封由中国驻美大使馆转来的公函:

奉主席谕,先生考察职务以本年底为止,请于近日回国。

对于这份“召回令”,冯玉祥自然不会接受,随即发表了自己的个人声明:

余来美考察水利系行政院委任,并直接对之负责,今蒋不循正常行政手续下手令着余立即返国,实在莫名其妙,尤证明其独裁武断也。余固不能予以承认,而决定静候进一步之释明。

蒋介石自然没有客气,以“冯玉祥在美国肆意诋毁元首”的罪名开除了他的党籍,也撤销了水利特使的职务,更断绝了所有的经济来源。紧接着,冯玉祥在《纽约下午报》发表了“致蒋介石的一封公开信”,其中表示:

现在你打内战已是失败了,而你的崩溃之期已逼近了,我知道你仍希望美国援助,但这也是不能拯救你的。拯救你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立刻离开中国,把所有的都交还给人民!

受到蒋介石的迫害,冯玉祥不仅被撤销了职务,还被吊销了护照,瞬间变成了“非法流亡者”。此时,国内的革命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党还发布了“五一口号”以号召举行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目的是为了成立民主联合政府。

年7月31日,冯玉祥应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邀请回国,准备参加即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和他同行的还有女儿冯晓达。在苏联驻美大使潘友新的帮助下,他们从美国乘坐“胜利号”客轮途经黑海向敖德萨港出发,途中竟然因为相机胶卷而引发失火事件,导致父女二人都双双遇难。

冯玉祥所乘坐的“胜利号”是一艘大型客货两用船,专门在纽约和敖德萨之间航行,安全系数很高。不过,这次启航前却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件,纽约当地政府突然勒令消毒,而且要求船上的所有乘客都离船上岸,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完全无从得知。

在离开美国后,“胜利号”客轮又接到了另一项无理和蹊跷的指令,苏联方面竟然要求绕道至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去接回一批亚美尼亚人。在当年的卫国战争期间,苏联英勇抵抗德国法西斯付出了惨重代价,导致青壮年出现了大量缺失,故而号召侨居国外的民众回国参与建设。

冯玉祥和妻子李德全

冯玉祥在“胜利号”客轮因火灾而不幸殉难,这则消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国内外媒体都大幅报道。有人推测,美国方面在蒋介石的施压下通过“消毒”而动了手脚,在舱内安装了炸弹;也有人推测,苏联一些反对社会主义和布尔什维克的不法分子混入客轮,蓄意引发了火灾;但更多人却怀疑,此事系国民党特务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回国参加政协会议。

令人遗憾的是,迫于多方的压力,事故的调查并没有继续下去,很多的蛛丝马迹都被忽略了。于是,冯玉祥将军在“胜利号”上遇害的事件,最终被简单认定为一场意外事故。

毛主席听闻这起噩耗,悲恸之下对冯玉祥的身故表示惋惜,还致电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表示哀悼。此外,周恩来和董必武等领导人以及民主人士都纷纷向李德全女士发去了唁电,盛赞其夫的一生功绩。

到了冯玉祥逝世一周年之际,周恩来和宋庆龄等人在北平联合发起了追思大会。之后,毛主席亲自为冯玉祥的墓地进行了选址,最终定在了位于山东省泰安市的泰山西麓,这里曾是他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后世对于冯玉祥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争议,主要集中在他数次倒戈之事。不过,周恩来同志却有过这样的评价:

冯玉祥将军是一位从旧军人转变而成的坚定民主主义战士,虽然由于政治视野的局限,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但是,瑕不掩瑜,他为中国民主事业的贡献将是永垂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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